我想告訴我女兒的事3- 聰明

最近女兒蹦出來了,家裡和工作都是兵荒馬亂的都沒時間來抒發一下

出生之後幾個長輩都說他很聰明,怎麼還沒滿月就如何如何云云
很顯然的他的老母親很是開心,我也於有榮焉,畢竟我貢獻了其中一半
但是其實我並沒有我想像中開心? 這就是一個很有趣的狀況了,因為我想以前我會很開心。

在念書到出社會不久,我崇尚能力為王的想法,因此我認為聰明很重要,因為對於學習有莫大的幫助。
至少它直接決定了你在求學路上的順利與否。
出了社會幾年,發現以前系上的學霸過的其實並沒有很順遂,博班畢業後最後在學校當了教授。
什麼時候當教授好像變成很普通的事? 這不是我的感受,是他本人一直走不出來
當然,相較於系上的驚奇四修人,畢業後沒幾年出去開了公司比起來的確是平庸了一些
在這個階段,我感受到的是,選擇常常比努力還重要,風口上豬也能飛
當然,事情都還沒蓋棺論定,且讓我們繼續看下去,因為當初說出這句話的人最近日子也不好過

畢業後沒多久,我看到聰明淪為小聰明的下場
其中一位也是我的同學,他從以前就伶牙俐齒,善於找出規則的破綻,念書也是屬於那種很速成的類型,大概還蠻符合所謂我們心中對於聰明的印象。但是畢業後走上了投機之路,然而在疫情的衝擊下,資產歸零,靠著紓困辛苦地活著,最近想在房市拚翻身。
另外一位是,嗯,我的爸爸。年初被警察通知他過世了,自從爸媽國中離婚之後就沒有再接觸過,根據我的老母敘述,他也是一位聰明人,但是最後也走上了投機之路,我們去幫他收屍的那天,基本上符合"妻離子散,家破人亡"這八個字,一個人死在如廢墟一樣被斷水斷電的房子裡。我們看到之後只能留下長長的嘆息,離婚的時候,我的老母還給了他200萬贍養費,為什麼選擇把自己搞成這樣呢?
最後只能在火化的時候由衷的祝福,如果有來世,希望他能腳踏實地的做人。

故事到這裡,讓我不得不重新認識聰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特質
如果以世俗定義,我大概也會被歸類為聰明那一邊的人。(雖然我看過太多太多比我聰明百倍的人)
大致上,聰明的人有幾個特質: (怎麼就老王賣瓜了起來)
1.對於事件可以快速歸納出個通則
2.可以對抽象概念進行解構或單元化,單元化到多細,取決你有多聰明
3.對單元化後的概念進行推廣應用,甚至是重新組合迸出新滋味

擅長找出局部的特徵,最後被全局所打敗

大體上,這些特質能讓你在混飯上比較有效率,但是根據塞翁失馬原理,他也造成了聰明人的固有弱點

聰明人擅長找出局部問題的特徵,然後過度自信,最後在遇到生活經驗外的黑天鵝,輸得一敗塗地
認真說起來是,其實只要是人,生活經驗總是有限,遇到生活經驗外的東西總是驚慌失措
問題在於,大量的生活成功經驗造成過度自信,過度自信造成孤注一擲,喪失對未知的敬畏
舉個例子就是說,我們在多頭的市場中掌握了特徵,屢戰屢勝讓我們充滿自信,沒有發現空頭已經來襲,最後在金融海嘯當中全吐了回去。
或是選個能跟上流行的說法,聰明人可能成為對生活經驗Overfitting的AI。

人生不可控的因素太多,讓我們放大了可控的部分

如果說聰明在社會真有舉足輕重的影響,我們應該能夠從生活周遭觀測到

但是大家應該更常發現的是,公司主管怎麼老像個智障,但是為什麼他這麼智障什麼都不會但是高官厚祿然後有房有車,反觀我們十八番武藝,精通七國語言,然後月薪24000。

這個現象可以由 “吾少也賤,故多能鄙事也" 原理充分說明,以前課本是說孔子自謙,但我現在感覺無奈的成分恐怕更多。

成功的因素太多,而大部分的都是人力所無法掌握,讓我們過度放大了我們能掌握的部分- 能力
而聰明是能力的土壤,在相同的工作時間下,聰明的人可以學會更多且更深的能力。

聰明顯然不等於智慧

這句話老生常談,但是因為沒有明確定義,後來就被當成心靈雞湯文或是自我安慰用

首先我們給聰明一個比較明確的定義了,同時也確認的他的限制 – 時間
黑天鵝是一隻你時間夠長總是遇到的生物,而妳就算活在黑天鵝的世界裡,那就是你總會遇到白天鵝
而智慧與聰明的不同點在於,智慧不隨時間而改變
舉個例子來說,定錨效應就會被我視為智慧的一種,因為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,甚至是妳就算知道了也還是繼續定錨。而智慧的出現只能透過演化場的篩選而留下,而早在有人出書以前大家就這麼幹了。
像是定錨,商人肯定比學者先發現,而且可能早了幾百年。

扯遠了,回到一開始的我那被說聰明的女兒

現在我只感到戒慎恐懼,只有聰明比沒有更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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